第63章-《绝对臣服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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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荷明显是得知了什么,从电梯出来,精准往这里来。

    她走的急,在路上已经哭过,精致的浓妆半褪去,眼睛非常红。

    几乎一个眼神,以及姜浓就站在病房前,苏荷这颗心,还没死灰复燃就已经坠到了地狱里,蓦地止住脚步,竭尽全力也往前走不动了。

    姜浓让医生先离开,才朝她走过去,眼睫毛微微垂下:“到旁边说话吧。”

    苏荷不动,过了会就跟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,跟着走到吸烟区,这儿没人,除了墙壁上有几道烟印子,像是处于困境时,被压抑着,狠狠摁进去的。

    静了半响。

    姜浓先是启唇,问她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 苏荷脚下的高跟鞋跟要断似的,站不稳,扶着旁边绿色长椅坐下:“林樾舟说漏嘴的——”

    林樾舟显然是看姜浓管不住季如琢,私心想搬个救兵来。

    恰好苏荷还没离开沥城,他趁着机会,不经意间透露出藏月已经没了小季老板坐镇,等她来问,再透露一点季如琢得癌症的消息就好。

    姜浓听了沉默,看到苏荷明媚的那张脸表情是麻木的,略有迟疑:“如琢他。”

    话说不下去,不知该怎么劝苏荷放下。

    显然她想的,苏荷也知道,压下了胸口窒息的情绪,微微喘了口冷气说:“他要不爱我,也认了,以后老死不相往,但是他就这么孤独的等待死亡……把我这些年的爱丢了喂狗算什么?”

    姜浓眼尾润着红,喉咙哽咽提醒一件无法逃避的事实:“如琢没几年的。”

    苏荷用力将眼泪擦去,眼妆完全模糊了:“姜浓,你们不要管他了,我来管——这是季如琢欠我的,他就算没几年活,也该把债还了再下地狱。”

    话声落地,吸烟区有个高瘦的陌生男人想走过来静一下。

    结果叫苏荷强势地瞪了回去,她如今是神挡杀神,谁来劝都没有用的,对同样面色很白的姜浓说:“你们一个个的,别觉得这样会辜负了我大好青春,觉得我陪伴在一个将死之人身边被耽误了,我会亏吗?那是季如琢啊。”

    “是生了一副让人忘俗的美人相,在鉴宝界以雅正闻名的季如琢啊。”

    “能霸占他余生最后的时光,青春来换而已,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值钱一笔买卖了。”

    “姜浓,你让我陪他吧,他要死了……我就安心回家嫁人,我第二天就把自己风风光光、八抬大轿的嫁出去——”

    苏荷说得每句话,每个字都仿佛在滴血,一滴滴的,砸在了姜浓的心上。

    她无法拒绝,卷翘纤长的眼睫含了泪,慢慢地坠下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在半个小时里,两人达成了默契的共识。

    姜浓将医院这边的手术情况和后续一切事,都交给了苏荷,天色逐渐暗了,她还没走,去倒杯热水给苏荷喝,想等她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苏荷喝了,也叫护士来给自己打一针镇定剂。

    她有意识地调整自己心理情绪,想着不管季如琢会说什么伤人的恶语,都不能上脾气。

    八点半过后。

    苏荷起身去卫生间洗了脸,没再上妆,等用纸巾擦拭完了脸颊的透明水痕,才转过身对姜浓说:“你回去吧,这里有我。”

    姜浓点头,恰好老宅也打来了电话问她回家时间。

    她又轻声嘱咐了几句,拎起包,没去病房那边跟季如琢告别,带着阎宁前脚一离开,清冷的医院走廊就被重重保镖给看护了起来。

    苏荷把整层楼都包了,动用苏家的权势,彻底断绝了像今天这种季如琢拖着病体,还能偷偷溜出医院的可能性,她没抹口红的唇在灯光下略白,吩咐为首的保镖队长:“护士都给我换成男的,女孩子容易遭到他那张脸哄骗——”

    男的对季如琢的美色免疫,断不会做出心软,帮他逃走。

    苏荷是提前预防了一切可能性,继而,踩着细碎的高跟鞋步声朝唯一一间住人的病房走去。

    她向来没敲门的习惯,推进来时。

    躺在病床上翻阅医书的季如琢就已经察觉到换人了,只是看到苏荷,棱角清瘦的面容还是讶异了几秒,又细细观察起了她,多日不见,还是喜欢穿明媚夺目的颜色,只是又瘦了些,脸更尖了。

    他无话,苏荷也无话似的,端着睡前要吃的药进来。

    搁在床头柜上,连带一杯热牛奶。

    等对视上季如琢温润的目光,望的人心堵,才抿着唇,字字咬得清晰说:“下次手术时间提前了三天,我定的。”

    不等他拒绝。

    苏荷也不想听到不爱听的,索性抢着话,略一丝冷意:“季如琢,我不管要几场手术才能把你救活,今晚也实话放这里了,只要医生不宣布你死亡,我就算耗尽苏家全部家产,哪怕靠仪器,也要你一直‘活着’,懂我意思吗?”

    她向来是个色厉内茬的,话放得漂亮,却禁不住季如琢轻飘飘的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病房内静了许久。

    季如琢看她眼要红了,才微笑着,将翻了快烂皮的医书搁在膝上:“真遗憾,又让你伤心一次。”

    苏荷收起要大闹医院的气势,背过身,偷偷的摸了眼泪,不看他,只是呛声了回去:

    “好好治你病,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    季如琢笑着,逐渐地,那双价值千金的眼,又没了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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