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-《被献祭后她成了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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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远眼中划过一丝痛,“没有眷恋……”

    灵犀:“因为没有眷恋,所以对她来说有没有意识都无所谓,根本不想醒来。”

    “就像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”

    容远静立在棋室,阳光照在他身上,却没有一点温度,他抬起手,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额头上的碎发,对两人淡淡道:“你们出去。”

    莫说苏眉,就连灵犀也知道容远不喜与人接触,他这个举动无疑毫不掩饰地宣示了自己的所有权。

    宣示了他对她的与众不同。

    灵犀没有多言,径自退了下去,苏眉却在原处。

    苏眉看着棋室前的青年,他跟着容远这么多年,哪里见到过他这般样子?

    他看着容远的背影,“神君,我现在是完全看不懂你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即便是不知道容远那些诡谲的计谋,但是容远的前路一直都是明朗的,哪怕再怎么曲折,通向的都是“那个结果”,可是现在,他心中有些狐疑。

    “你在意的难道不就是草种吗?”

    容远凝视着躺着的小妖,“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无疑让苏眉的心彻底一凉,看着容远:“神君?”

    容远挥了挥手,“退下。”

    他语调平淡,却丝毫不容得忤逆,甚至带了一些苏眉没有见过的专断。

    苏眉不敢再说什么,只是叹了一口气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容远坐到天婴旁边,帮她理着头发,喃喃道:“没有眷念?”

    然后他垂下眼,轻声道:“你有眷念,是桃源村,只不过我不让你去。”

    容远看着她,竟是有几分无奈,她又抚了抚她的额发,“是我不好。”

    ”可我不让你去桃源村,你就要喝下那药永生为畜吗?”

    “你总是那么执拗。”

    “你总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他将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,手上闪出了一圈圈光晕。

    他用传音术道:【你醒来,我让你回桃源村。】

    床榻下沉静的少女睫毛像冻僵的蝴蝶翅膀遇到春光一般轻轻颤动,然后缓缓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天婴睁开眼,看着垂目看着自己的青年。

    他疏冷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无奈,几分温柔,还有几分缱绻。

    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。

    容远总是美得炫目,此刻的他甚至带着几分磨灭前带着透明感的虚幻。

    而那双带着透明感的眸子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没有再移开过。

    但是天婴避开了他的目光,几乎是立刻回道:“我多久可以启程?”

    容远脸上闪过了一丝僵硬,甚至手都颤了颤。

    心中无限重逢的喜悦之中,却又带了几分酸楚和妒忌,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继续道:“但不可在桃源村过夜。”

    眼前的少女惊讶:“不在那里,在哪?”

    容远不假思索地道:“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他看见少女表情微微一怔,“什么?”

    他移开了目光,看着窗外,淡淡道:“在生司阁。”

    他神情很平静,但是手却紧紧地攥着。

    但是他看着少女的面色紧绷,带着敌意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他心中微微有些窒息。

    但他知道,让她白天去桃源村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,他不会让她晚上还呆在那。

    他内心在翻腾,表面却很平静,他解释道:“晚上危险。”

    天婴正要开口辩解,他继续道:“穷奇的事在我心中留下了极深的阴影。”

    天婴听到这话突然“哈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阴影?

    容远心中也会留下阴影?

    但是想了想,草种如此重要,他这种心如磐石的人,或许也有害怕的时候吧。

    在她动摇之时,容远继续道:“你去桃源村是报恩,毕竟不是添乱。”

    天婴气不过:“我哪里添乱了!”

    容远道:“天婴聪明能干,白天却是能够帮很多忙,但是到了夜晚,你不仅要吃人家米,还要用人家水,妞妞家本就小,你要还挤占一个房间。”

    天婴:“哈”?

    抬眼尽是苍穹的大祭司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吃不吃人家米,用不用人家水这种芝麻绿豆的事了!

    容远继续说:“现在妖祸四起,农村资源困乏,毕竟他们一家也挺不容易的,能帮他们省一些是一些。”

    天婴瞠目结舌,不过容远说得也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与九重天不一样,村子里的人确实是会为一米一饭而困扰。

    可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同理心了?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容远又有什么阴谋,但如果要是可以日出去日落回,其实也是个好主意。

    只要能去桃源村。

    于是她想也没想,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青年攥得骨节发白的手这才松开,面色却依然一点不变。

    天婴心中欢喜,一看外面日光正好,离日落还有时间,准备爬起来就去桃源村。

    不想发现全身软绵绵的,根本动不了。

    想起了当时他帮自己吸食归元水,最后自己推开了他,还有一部分药被自己吞进去了。

    自己身前坐着的青年,依然是那副禁欲高冷的模样,好像之前那个吻是自己的幻觉。

    即便知道他是为了救草种,想到此处她也还是难免有一些尴尬。

    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尴尬,心想既然起不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等他离开。

    容远看着她一副躺平的模样,却也是哭笑不得,“你准备这么一直躺着?”

    天婴:“正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容远轻笑,“你不怕我趁人之危吗?”

    天婴心中一颤,转头看他,看见他眼中的一抹促狭。

    天婴道:“你我之间,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的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容远眼中的促狭一闪即过,脸色微微一僵,“你我前世,并非你所说的那么简单,是么?”

    天婴微微一怔,开始她并不愿意承认前世两人的种种,但是后来经历这些,觉得承不承认也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“前世如何又怎样呢?”她问,“都不重要了。”

    容远:“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天婴:“容远神君,因为你不是前世的容远,我才愿意和你多说两句话。”

    容远面上不动声色,袖中的手指的骨节却被捏得发白。

    前一世他本就是冲着她的命去的,不仅要了她的命,还欠了她一世情。

    她不因“前世”而过于迁怒“今生的自己”,已经是她的豁达。

    他淡淡一笑,“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吸出归元水?”

    天婴实在不想去动脑筋去想容远的事。

    他那复杂的心思,谁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?

    但要说一点都不想知道,那肯定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她问:“你又有什么谋算?又准备拿我做什么棋子?”

    容远微微一滞,苍白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一些。

    天婴身体动不了,嘴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,继续道:“物尽其用不是你的风格吗?”

    “不然你为什么会付出这些代价?”

    “你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?”

    “又或者……”

    容远觉得有些头痛,胸口更是一阵阵闷痛,他吸了口冷气,最终还是打断了她,“没什么阴谋。”

    天婴却“呵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没阴谋?那你图什么?”

    她说话的时候看着房梁,连眼睛都不斜一下,根本不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容远坐在了床前,轻轻俯身,以一个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姿势。

    他一缕如墨一般的长发落在了天婴身前。

    天婴眼睛一颤,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,他的发丝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太妥,但是又觉得特意指出来反而显得小题大做更加尴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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